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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郎][海东来x沙陀]一树梨花


那是时空无意的一次交错。
百年时光,千里距离,瞬间重合。

沙陀是在洛阳的街头捡到了海东来。
那人一身红衣,躲在阴暗处不敢见阳光,伤口在衣物下溃烂,几乎死去。
医者圣心,沙陀收留他在自己小屋,每日细心熬药,为他疗伤养病。

职业使然,下手并不很轻,包扎伤口时时常弄疼海东来,然后又讷讷道歉。
海东来起初并不信任这三根辫子的异族年轻人,却不想对方竟医术高超,没几日,他的身体已经渐渐恢复。

他们之间话很少,甚至不问姓名。
待痊愈之日,海东来离开前对沙陀说,我欠你一命,但是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做,还不能把命还你。

沙陀不说话。

海东来把伞递过去说,这伞给你当信物,当我完成之日,定会回来。还你恩情。

沙陀愣一愣没接,却是转身回屋拿出一把一模一样的红伞来,笑着递给他。

海东来也楞。

沙陀给他自己的红伞,说,那你留着这个,也算是个信物吧。

海东来拿走了沙陀的伞,留下了自己的那把。

信物。

海东来离去的时候是个阴天。他推开沙陀在洛阳的屋院大门。
门外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是万里之隔的长安。

海东来回头最后看一眼,沙陀在小小屋子前对他挥手,笑着。

海东来把这个笑脸记在心里,终于抬脚跨出。
一步,百年。

后来海东来在最后一战中活了下来,身负重伤,休养许久,再没哪个医者会像沙陀那样笨手笨脚弄疼自己。
却也没人似他般医术高超。

他曾去找沙陀的小屋,派人无数,翻遍中原每一寸土地,却是无果。

一日路过洛阳,春风得意马蹄疾,车轮滚过一处,竟如同梦回,风景旧曾谙。
急急勒马,他知自己终于找到。

他撑起红伞走近,可不知为何,印象中的地方却变得空空如也,大门,院落,小屋,沙陀。
什么都没有。

那里只有梨树一株。

海东来走到树下,正是春天时候,一树梨花白胜雪。
他转头看向记忆中小屋的方向。

而此时,沙陀在百年前的小屋子里,抬着头看窗外小雨淅沥,似缨珞纷坠。

两人视线隔着时空轻轻交缠,又复松开。

花瓣落在脚边。
雨滴坠在伞面。


沙陀张望着院中撑开的一把红伞,伞下遮出方寸。
他刚随手把一颗梨树种子埋在了自己的小院中。

沙陀收回视线继续捣药。心中惦念,不知那人伤病,是否好转。不知那人要事,是否办妥。
不知那人,还会不会回来。

海东来在树下站了很久很久,暗香盈动,花瓣如雨,拂了一身还满。


春雨停了,便起东风。林花谢了,还有月升。
一夜一夜,缺了又满,亏了还盈。
月色清朗,照过长安又照过洛阳,千年如一。

他们中间,也只不过,隔了百年光景。

后来,一春又一秋,种子发芽,抽叶成苗。
一夏又一冬,枝繁叶茂,亭亭如盖。
每年春天的时候,一树梨花白。

沙陀撑着这把红伞过了一个又一个雨天,伞骨折了又修,伞面褪色又补。
他却再没有等到那个红衣人回来报恩。


离开洛阳时海东来什么都没带走,只抱了一捧梨花。
回身望,再没人同他笑着挥手。


沙陀最后死于赤焰金龟水,在阳光下曝晒时血液沸腾,皮肤溃烂。
浑身浴火,血海涛涛,如披红衣。


梨花,离花。

离散,再不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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